第一百一十五章 終是為情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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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道由無數花瓣組成的血色絲帶，從四面八方飛來，在赤色大殿上方匯集。
天空中，驚雷大作、呼嘯陰風卷著血雨飄灑而下，整座山峰被全部籠罩在內。
血紅長裙，隨陰風飄舞，肌膚如玉，身形消瘦，赤裸著腳脖，紅衣女子在大殿上方，身影重現。
無數亡魂，道道灰氣，殿宇、樓閣、亭臺、路徑中，到處都是，鋪天蓋地般朝著紅衣女子蜂擁而去。
“唳…”
一聲鬼泣，驚天動地。
如此場面，可謂是詭異至極，秦川喉結一滾，吞下一包口水。
“幻小魔，你不是說它必死無疑嗎？”
“咦，我什麽時候說過？
再說，我怎麽知道它會凝聚出真身，嘖嘖…你們這下把它給惹毛了，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。”
幻小魔悻悻道。
“你…”
秦川正要破口大罵，大殿上方，兩道血光自紅衣女子眼中激射而出，直逼而來。
要躲避，怕是來不及了，蕭殤戮暗運靈力，身體騰地一下飛起，與此同時，朝秦川打出一道黑色霧氣。
黑色霧氣近身，秦川身體被帶起，飄向空中，險之又險的避過。
“嗞…”
血光掃過，在白玉砌成的地面上，印下兩道半寸深的凹槽。
山巔本是寒冷無比，但秦川額頭卻是泌出汗珠，他可不確定這血芒是否能穿破自己銅筋鐵骨般的身體。
感激的朝蕭殤戮看去，只見她踏空而立，祭出一面血色魂幡，此魂幡由一根褐色竹竿加一張五尺血布組成，頂部呈方形，底端又分成三節，上面畫滿了符文。
魂幡一搖，天地色變，一片滾滾邪雲出現在頭頂。
“嚶…”
“桀桀桀…”
“哧嗤…”
翻滾雲層中，冒出一個面如死灰的老嫗，白色衣袍，舌頭伸出一尺來長；忽而又出現一名女子，披肩散發，黑洞洞的眼眶，沒有眼珠；再一變，又是一名童子，一張臉上，竟沒有臉孔。
……
滾滾邪雲中，似有無數鬼魂在嗚咽、咆哮、抽泣。
“以鬼治鬼，此女子倒是極為聰明，但就是這區區千鬼‘血魂幡’怕是不夠看。”
幻小魔先是大為讚賞，之後又搖搖頭。
邪雲湧動，數千個鬼魂，如蝗蟲過境般，密密麻麻，向紅衣女子呼嘯而去。
嘶喇…
所有鬼魂近到三丈外，身體便被無形之力撕裂開，猶如那撲火的飛蛾，轉瞬消散於天地間。
“走！”
蕭殤戮單袖一揮，看也不看‘血魂幡’，黑色霧氣卷著秦川向山下遁去。
速度極快，四周事物猶如白駒過隙般一晃而過，眼看就要到山門跟前。
就在這時，山門石碑處，空氣一陣扭曲，身著血衣長裙的女子，從虛空中走了出來，擋住了去路。
“唰”
她長發一甩，無窮無盡的黑色發絲，鋪天蓋地般糾纏而至，秦川與蕭殤戮猝不及防，被卷入其中。
霎時間，二人手腳被縛，裹得跟粽子一般，動彈不得。
“哧嗤…”
血衣女子口中發出低沈聲音，赤裸著雙腳，淩空飄來。
近到秦川面前，臉對著臉，只有不到三寸距離。
削瘦的臉頰，黑洞洞的眼眶，慘白無血的面孔，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笑容。
一陣頭皮發麻，寒毛直豎，只覺得背心陣陣發涼，秦川大氣都不敢出一口。
“幻小魔，怎麽辦？”
“幻小魔，幻小魔，癟三，你大爺…”
無論怎麽呼喊，就是沒有回應，黑色鐮戟中，沈靜如一潭死水。
“義君，你回來了。”
血衣女子聲音溫柔，探出慘白手掌，輕輕觸碰秦川臉頰，只覺得凊寒無比，猶如一塊萬年寒冰。
“多年前，情願付出一切代價，為我鑄建真身，時至今日，你為何又離去。”
削瘦的臉頰向左肩垂下，斜斜地註視著眼前之人。
冰冷指尖慢慢劃落，最終停在秦川心口，血衣女子笑容更甚。
“陪我永生永世，可好？”
呲…
銅筋鐵骨般的皮肉，竟被纖纖指尖探進半寸，一股血液浸濕遜白衣襖，且，隨著指尖慢慢深入，血漬還在擴大。
“疼嗎？義君，讓我看看你的真心，好嗎？”
秦川忍不住想罵娘，脖子以上憋得通紅，額角青筋直冒，用盡了全身力氣，可也無法掙脫黑色發絲。
血衣女子又待用力，欲取出其心。
“嗯哼！”
山間一聲悶哼響起，貫徹穹宇。
血衣女子如遭雷擊，慘白手掌停滯，不敢再進分毫。
“唉…念你為癡情所化，且神機閣與我有舊，三息之內，退下。”
此聲音看似平淡無奇，卻又充斥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，猶如來自天際，又仿佛就在耳畔。
血衣女子深深看了秦川一眼，不敢有一絲猶豫，血影晃動，下一刻，出現在山巔。
“嘭”
削瘦身軀，散作無數花瓣，飄灑在白玉廣場上，落地後，消失不見。
雨停、雷滅、風散。
三色皎月重新撫照大地，此間依然寒冷，四周白雪皚皚，可秦川卻感到一絲溫暖。
蕭殤戮身子輕飄飄地落下，一襲黑色勁裝，身姿婀娜，宛如仙子。
鐮戟中，幻小魔仿若蘇醒，猥瑣道：
“如此絕品，小子，上啊。”
她只微略看了秦川一眼，便轉身朝山下走去。
“蕭姑娘。”
聽到呼喊，蕭殤戮身子一頓，驟然停下腳步。
秦川躬身抱拳道：
“多謝！”
蕭殤戮卻是頭也沒回，擺擺手，淡淡回道：
“免了。”
她步伐清靈，不一會便消失無蹤。
“哎哎哎，怎麽走了，可惜了，可惜了。”
幻小魔自感惋惜不已。
秦川黑著臉，盯著鐮戟道：
“癟三，剛才危機之時，老子呼喚，你上哪去了？”
“欸，你剛才叫過我？嘖嘖…
我怎麽沒聽到呢？怪哉，怪哉。”
幻小魔臉不紅心不跳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。
秦川眼珠轉動，話鋒一變道：
“沒聽到？哦，好在有人出手相救，否則…”
“那可不，此人修為高深，一語便將血魅驚退，若在荒古，最少那也是魔將以上。”
聽幻小魔這樣說，秦川冷言道：
“癟三，你不是說沒聽見嗎？你又怎麽知道此人修為高深？”
“你…”
一句話就被試探出，幻小魔這才知道上了當，頓時啞口，心中暗道不好。
“聽清楚，如有下次，我即便舍得這柄鐮戟不要，也會將你填埋進化糞池。”
秦川惡狠狠道。
幻小魔額頭泌汗，心虛不已，連連應諾道：
“是是是…”
不過心中卻在琢磨，咦，化糞池是個什麽玩意？呃，應該不是什麽好地方，算了還是別把這個凡人給惹毛了。
天空飄起了雪花，不一會兒，滿目瘡痍的神機閣，便被皚皚白雪所覆蓋。
秦川回到山腳，驀然回首向山巔看去。
呼…
寒風卷著雪花，在耳邊呼嘯，神機閣內一片死寂。
“十宗弟子，十日金烏。”
血魅雖是執念所化，但畢竟承載了前世的部分記憶，秦川分析，她極有可能來自地球古神話時代。
除此之外，惡龍山天坑中的星辰閣遺址，莫非就是來自彼岸的十宗之一？
“神機閣。”
暗下決心，等有朝一日實力足夠，這神機閣還會回來。
秦川收起鐮戟，踏雪離去。
……
山巔，赤色大殿內，血衣女子倚跪在地上，披頭散發，早已泣不成聲，黑洞洞的眼眶內流出兩行血淚。
“我流不出淚水，只有兩行血痕。義君，為何舍我獨自而去。
煢煢白兔，東走西顧。
衣不如新，人不如故。”
山門石碑前。
“咳咳…”
天寒地凍，身著單衣，手裏提著一壺渾酒，步伐闌珊，搖搖晃晃。
“宗主執劍守山門，終是悲聲憫人心…”
斷裂石碑上‘神’字已然不在，‘機’字也斷裂一半，墨孤雲註視良久，悵然長嘆。
“唉…拼全宗之力，守著這一具古屍。
終是為情死，也好過我這般消沈活著…”
凜冽寒風，吹過他蕭索的身影，衣擺翩翩，淩亂起舞的頭發遮住了臉頰。
虛空一陣扭曲，墨孤雲憑空消失在原地。
神機閣往西北方向，相距千裏，便是金軒峰，而金軒峰又距‘廣寒宮’不過百十裏地。
亦或者可以說，金軒峰便是‘廣寒宮’福地的一支餘脈。
一路都在山麓上行走，地面常年有積雪覆蓋，銀裝素裹，白雪皚皚。
雪原之上，寒風呼嘯。
柳媚兒裹著厚厚的裘襖大衣，頂著寒風而行，她雙手抱在胸前，若瓊瑤般的小鼻子凍得通紅，長長睫毛上掛著晶瑩潔白的雪花，嘴裏呼出的熱氣瞬間霧化，結成冰渣。
“小妮子，小妮子？媚兒？”
秦川跟在她身後，帶著諂媚笑容，不斷地呼喊。
“哼！”
柳媚兒卻是沒聽見一般，頭也不回，邁著倔強地步伐，往前走。
先前，萬般無奈之下，只得將柳媚兒打昏，被水元素分身帶下山，可醒來後，她眼眸瞪得銅鈴那麽大，腮幫氣鼓鼓的，對秦川更是不再理睬。
“小妮子，你聽我說，好了，我錯了還不行嗎？”
秦川一副賤賤模樣，不斷討好。
“你…”柳媚兒剛要開口，突然卻又柳眉緊蹙，皺著臉，冷哼一聲，繼續前行。
“哎呦，哎呦…”
秦川驀然倒地，捂著胸口，哀嚎不斷。
柳媚兒依舊不理不睬，更是加快了步伐，可走出十來步，還是停了下來，撇過小腦袋，試探性地向後張望。
見，倒地後秦川居然一動不動，頓時心中大急。
“公子，公子…”
柳媚兒心急如焚，一邊跑一邊呼喊。
116章兇星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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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數亡魂，道道灰氣，殿宇、樓閣、亭臺、路徑中，到處都是，鋪天蓋地般朝著紅衣女子蜂擁而去。
“唳…”
一聲鬼泣，驚天動地。
如此場面，可謂是詭異至極，秦川喉結一滾，吞下一包口水。
“幻小魔，你不是說它必死無疑嗎？”
“咦，我什麽時候說過？
再說，我怎麽知道它會凝聚出真身，嘖嘖…你們這下把它給惹毛了，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。”
幻小魔悻悻道。
“你…”
秦川正要破口大罵，大殿上方，兩道血光自紅衣女子眼中激射而出，直逼而來。
要躲避，怕是來不及了，蕭殤戮暗運靈力，身體騰地一下飛起，與此同時，朝秦川打出一道黑色霧氣。
黑色霧氣近身，秦川身體被帶起，飄向空中，險之又險的避過。
“嗞…”
血光掃過，在白玉砌成的地面上，印下兩道半寸深的凹槽。
山巔本是寒冷無比，但秦川額頭卻是泌出汗珠，他可不確定這血芒是否能穿破自己銅筋鐵骨般的身體。
感激的朝蕭殤戮看去，只見她踏空而立，祭出一面血色魂幡，此魂幡由一根褐色竹竿加一張五尺血布組成，頂部呈方形，底端又分成三節，上面畫滿了符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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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嚶…”
“桀桀桀…”
“哧嗤…”
翻滾雲層中，冒出一個面如死灰的老嫗，白色衣袍，舌頭伸出一尺來長；忽而又出現一名女子，披肩散發，黑洞洞的眼眶，沒有眼珠；再一變，又是一名童子，一張臉上，竟沒有臉孔。
……
滾滾邪雲中，似有無數鬼魂在嗚咽、咆哮、抽泣。
“以鬼治鬼，此女子倒是極為聰明，但就是這區區千鬼‘血魂幡’怕是不夠看。”
幻小魔先是大為讚賞，之後又搖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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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鬼魂近到三丈外，身體便被無形之力撕裂開，猶如那撲火的飛蛾，轉瞬消散於天地間。
“走！”
蕭殤戮單袖一揮，看也不看‘血魂幡’，黑色霧氣卷著秦川向山下遁去。
速度極快，四周事物猶如白駒過隙般一晃而過，眼看就要到山門跟前。
就在這時，山門石碑處，空氣一陣扭曲，身著血衣長裙的女子，從虛空中走了出來，擋住了去路。
“唰”
她長發一甩，無窮無盡的黑色發絲，鋪天蓋地般糾纏而至，秦川與蕭殤戮猝不及防，被卷入其中。
霎時間，二人手腳被縛，裹得跟粽子一般，動彈不得。
“哧嗤…”
血衣女子口中發出低沈聲音，赤裸著雙腳，淩空飄來。
近到秦川面前，臉對著臉，只有不到三寸距離。
削瘦的臉頰，黑洞洞的眼眶，慘白無血的面孔，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笑容。
一陣頭皮發麻，寒毛直豎，只覺得背心陣陣發涼，秦川大氣都不敢出一口。
“幻小魔，怎麽辦？”
“幻小魔，幻小魔，癟三，你大爺…”
無論怎麽呼喊，就是沒有回應，黑色鐮戟中，沈靜如一潭死水。
“義君，你回來了。”
血衣女子聲音溫柔，探出慘白手掌，輕輕觸碰秦川臉頰，只覺得凊寒無比，猶如一塊萬年寒冰。
“多年前，情願付出一切代價，為我鑄建真身，時至今日，你為何又離去。”
削瘦的臉頰向左肩垂下，斜斜地註視著眼前之人。
冰冷指尖慢慢劃落，最終停在秦川心口，血衣女子笑容更甚。
“陪我永生永世，可好？”
呲…
銅筋鐵骨般的皮肉，竟被纖纖指尖探進半寸，一股血液浸濕遜白衣襖，且，隨著指尖慢慢深入，血漬還在擴大。
“疼嗎？義君，讓我看看你的真心，好嗎？”
秦川忍不住想罵娘，脖子以上憋得通紅，額角青筋直冒，用盡了全身力氣，可也無法掙脫黑色發絲。
血衣女子又待用力，欲取出其心。
“嗯哼！”
山間一聲悶哼響起，貫徹穹宇。
血衣女子如遭雷擊，慘白手掌停滯，不敢再進分毫。
“唉…念你為癡情所化，且神機閣與我有舊，三息之內，退下。”
此聲音看似平淡無奇，卻又充斥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，猶如來自天際，又仿佛就在耳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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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嘭”
削瘦身軀，散作無數花瓣，飄灑在白玉廣場上，落地後，消失不見。
雨停、雷滅、風散。
三色皎月重新撫照大地，此間依然寒冷，四周白雪皚皚，可秦川卻感到一絲溫暖。
蕭殤戮身子輕飄飄地落下，一襲黑色勁裝，身姿婀娜，宛如仙子。
鐮戟中，幻小魔仿若蘇醒，猥瑣道：
“如此絕品，小子，上啊。”
她只微略看了秦川一眼，便轉身朝山下走去。
“蕭姑娘。”
聽到呼喊，蕭殤戮身子一頓，驟然停下腳步。
秦川躬身抱拳道：
“多謝！”
蕭殤戮卻是頭也沒回，擺擺手，淡淡回道：
“免了。”
她步伐清靈，不一會便消失無蹤。
“哎哎哎，怎麽走了，可惜了，可惜了。”
幻小魔自感惋惜不已。
秦川黑著臉，盯著鐮戟道：
“癟三，剛才危機之時，老子呼喚，你上哪去了？”
“欸，你剛才叫過我？嘖嘖…
我怎麽沒聽到呢？怪哉，怪哉。”
幻小魔臉不紅心不跳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。
秦川眼珠轉動，話鋒一變道：
“沒聽到？哦，好在有人出手相救，否則…”
“那可不，此人修為高深，一語便將血魅驚退，若在荒古，最少那也是魔將以上。”
聽幻小魔這樣說，秦川冷言道：
“癟三，你不是說沒聽見嗎？你又怎麽知道此人修為高深？”
“你…”
一句話就被試探出，幻小魔這才知道上了當，頓時啞口，心中暗道不好。
“聽清楚，如有下次，我即便舍得這柄鐮戟不要，也會將你填埋進化糞池。”
秦川惡狠狠道。
幻小魔額頭泌汗，心虛不已，連連應諾道：
“是是是…”
不過心中卻在琢磨，咦，化糞池是個什麽玩意？呃，應該不是什麽好地方，算了還是別把這個凡人給惹毛了。
天空飄起了雪花，不一會兒，滿目瘡痍的神機閣，便被皚皚白雪所覆蓋。
秦川回到山腳，驀然回首向山巔看去。
呼…
寒風卷著雪花，在耳邊呼嘯，神機閣內一片死寂。
“十宗弟子，十日金烏。”
血魅雖是執念所化，但畢竟承載了前世的部分記憶，秦川分析，她極有可能來自地球古神話時代。
除此之外，惡龍山天坑中的星辰閣遺址，莫非就是來自彼岸的十宗之一？
“神機閣。”
暗下決心，等有朝一日實力足夠，這神機閣還會回來。
秦川收起鐮戟，踏雪離去。
……
山巔，赤色大殿內，血衣女子倚跪在地上，披頭散發，早已泣不成聲，黑洞洞的眼眶內流出兩行血淚。
“我流不出淚水，只有兩行血痕。義君，為何舍我獨自而去。
煢煢白兔，東走西顧。
衣不如新，人不如故。”
山門石碑前。
“咳咳…”
天寒地凍，身著單衣，手裏提著一壺渾酒，步伐闌珊，搖搖晃晃。
“宗主執劍守山門，終是悲聲憫人心…”
斷裂石碑上‘神’字已然不在，‘機’字也斷裂一半，墨孤雲註視良久，悵然長嘆。
“唉…拼全宗之力，守著這一具古屍。
終是為情死，也好過我這般消沈活著…”
凜冽寒風，吹過他蕭索的身影，衣擺翩翩，淩亂起舞的頭發遮住了臉頰。
虛空一陣扭曲，墨孤雲憑空消失在原地。
神機閣往西北方向，相距千裏，便是金軒峰，而金軒峰又距‘廣寒宮’不過百十裏地。
亦或者可以說，金軒峰便是‘廣寒宮’福地的一支餘脈。
一路都在山麓上行走，地面常年有積雪覆蓋，銀裝素裹，白雪皚皚。
雪原之上，寒風呼嘯。
柳媚兒裹著厚厚的裘襖大衣，頂著寒風而行，她雙手抱在胸前，若瓊瑤般的小鼻子凍得通紅，長長睫毛上掛著晶瑩潔白的雪花，嘴裏呼出的熱氣瞬間霧化，結成冰渣。
“小妮子，小妮子？媚兒？”
秦川跟在她身後，帶著諂媚笑容，不斷地呼喊。
“哼！”
柳媚兒卻是沒聽見一般，頭也不回，邁著倔強地步伐，往前走。
先前，萬般無奈之下，只得將柳媚兒打昏，被水元素分身帶下山，可醒來後，她眼眸瞪得銅鈴那麽大，腮幫氣鼓鼓的，對秦川更是不再理睬。
“小妮子，你聽我說，好了，我錯了還不行嗎？”
秦川一副賤賤模樣，不斷討好。
“你…”柳媚兒剛要開口，突然卻又柳眉緊蹙，皺著臉，冷哼一聲，繼續前行。
“哎呦，哎呦…”
秦川驀然倒地，捂著胸口，哀嚎不斷。
柳媚兒依舊不理不睬，更是加快了步伐，可走出十來步，還是停了下來，撇過小腦袋，試探性地向後張望。
見，倒地後秦川居然一動不動，頓時心中大急。
“公子，公子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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